Thursday 14 November 2013

小王子的玫瑰花

花先生:

哥,你好喔!
 

自從寄出上一封信,已經快一個月。花先生大概在想我這個死小孩到底在哪裡做什麼忙什麼吧?雖然不想 [故弄玄虛] ,但身邊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,使故事變得好複雜,難以順序地一一向你解釋,真的好抱歉。事實上,我也幾乎沒向別的人提過。
 

花先生知道甚麼是 [心事] 嗎?
 

真正的 [秘密] 、真正的 [心事] 其實全都是不可告人的,是身邊最親密的人都不能知道的事。能說出口能寫出來的,都已經不算是一件 [心事]。雖然這樣說很不可思議,但我是怕到一個地步。別說說出口,就連寫在私密日記簿上也覺得刺眼無比。光是想一想,都讓人難過。有時候半夜醒來,看到牆上有張鬼臉也正在看我。想轉身躲開躲不掉,她還愈靠愈近,直往我臉上貼過來;想要裝作看不見,使勁合眼,一遍兩遍三遍用力閉上眼睛,到頭來才赫然發現我根本從沒張開過眼。
 

日子難過天天過。一個人有義務讓自己快樂。
 

為了改變,朋友們的聚會,一律都應約。但跟大家出去玩之後,不知怎的,反倒覺得一個人留在家裡看看書聽聽音樂來得更輕鬆。不僅如此,為了 [試試看] ,我還開始跟很好的男孩子約會。有時候我想,也許,也許平凡如我亦不是那麼 [一無所有]。也許,我還是有一點點 [] 、有一點點 [可取] ,不然怎麼會有人喜歡我? 難得有人待我這麼好,應該要高興的卻總感到受之有愧。一個人若果失去快樂,同時也失去使人快樂的能力。這應該怎樣說才好呢?有時候,明明笑笑地談著話,精神都不能集中,腦子常常像斷線的風箏般愈飄愈遠,一件接一件去想沒關系的小事。於是,我突然又想一個人獨處,想要漫無目的地想一想事情。
 

若果貧窮和咳嗽是世界上最難掩飾的事,不快樂似乎也應晉三甲。
 

不快樂的人,通通都有跡可循。
 

有時候,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。對身邊的人而言,這裡是一個 [中途站] ,而他們的身份是時機到了,早晚都要離開的 [過客]。大家都有自己的 [目的地] ,儘管是自以為有 [目的地]。看看自己,我不但沒有地圖,就連指南針也沒有。周遭一切都變得虛無、不真實,和我之間像隔了很多層紗幕似的。我已經忘了上一次大笑是甚麼時候。
 

[對你豢養過的東西,你永遠負有責任。你必須對你的玫瑰花負責…] -- 小王子
 

至於這裡,每每想起都讓我有種 [輕微發燒] 的感覺。污點,想要抖落卻又不是那麼容易抖落;想要棄掉,卻又不是那麼容易捨棄。它對我而言,就像小王子的玫瑰花一樣那麼重要。是我為我的玫瑰所付出的時光,使我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。一切一切旅途中值得記錄的事情,儘管怕寫得不好落得俗套,我亦想用文字把記憶留住。可是我現在使自己的玫瑰凋零了,連帶我也跟著枯萎似的。
 

看來我不得不去尋找新的種子。
 

以後的事,別說一年,就算是一個月後的,我也不確定。只願下次再跟花先生通信的時候,我是快樂又有朝氣的。
 

P.S. 今天是姐姐的畢業禮,她終於要把男朋友介紹給媽媽認識了。我看他們將來是要結婚似的。
 

P.S. 巴拉說過兩天要來香港找我玩,希望我能快樂一點。
 

Yumi 

23:00 14November 2013